第40章 第四十章对质_失忆反派非要给我生崽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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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第四十章对质

  “真是奇怪,这几天呈到陛下面前的折子里,满朝的同僚,着急要我到这殿上对质者,不在少数。”

  沈毅凝视秦太公,狐狸似的眼眸中,透出危险的气息,“秦太公似乎也提了好几次呢吧,怎么这会子倒让我先回去了?不免叫人觉得太公表里不一呀。”

  秦太公被激得一哆嗦,破口想骂沈毅血口喷人。

  但沈毅手中又捏着奏章,里头全是太公的字迹,自己写了什么,自己最清楚,无可抵赖,秦某只能闭了嘴。

  “陛下,依臣看,此事还是一次说清的好,免得日后冤得臣百口莫辩呐。”沈毅恭恭敬敬做了个请奏的礼。

  一旁的言官不乐意了:“摄政王狂放,一向是开口便无所顾忌。但这满朝文武,为‘万民书’之事,向陛下上书者众多,大家都是一片好心,想把事实真相弄清楚。”

  “又不是专程针对摄政王的,王爷要为自己辩白是理所应当,但也不必将所有上书之人都打成冤枉您的罪人吧。”

  “再者,那些冤假错案未经核实,怎的就成王爷‘百口莫辩’了?王爷日日处理公务繁多,这一时的疏漏,怕也难免会有的。”

  沈毅目光凛凛,一记眼刀剜了过去,顺便笑道:“这位台谏想是新被选用提拔的,本王尚想不起你的名字。观你这言之凿凿的模样,纳谏的次数应该不少。”

  “在陛下面前参本王的奏章都在这里,台谏来认认,哪一桩哪一件是你写的。既然是登堂对质,那便从你开始好了。请。”

  沈毅长手一伸,把折子递到那名言官面前,人也跟着走近了几步。直吓得那新上任的台谏不敢抬头视人。

  世说摄政王沈毅身带煞气,叫人不敢逼视,看来是所言非虚。

  那小小言官被沈毅的气势一压,哪还敢张口妄言半个字?

  朝堂上其他人也被震慑住了,无人再敢单独站出来,只敢你一言我一语,群声附和,说摄政王应以探查真相为重,而非以强权压人。

  结果沈毅还真就拿了真相出来。

  只见他依照排列好顺序的折子,朗声念道:“三月初十和十五,秦太公上奏,说本王在朗州徐氏贪赃官银、以私盐谋利一案中,无视徐氏妻子呈上的自白书,以及可证徐氏无罪的证据。”

  “私刑处死徐氏及其同胞兄弟,以致徐氏妻子投状无门,只得上京城的公堂门前含冤。”

  “秦太公,我方才所念的,是您亲笔写下的奏疏,没错吧?”

  被沈毅锐利的眼神盯上,秦太公顿时心虚:“这这这启禀陛下,老臣也是听闻那徐氏的妻子在京兆府尹的门前闹得太厉害,她口口声声称事关摄政王,而摄政王又关乎朝廷脸面”

  “老臣这才管上一遭闲事。”

  “老臣只是希望真相水落石出,莫污了摄政王和朝廷的声誉,绝无要与摄政王为难之意啊!陛下明鉴!”

  这秦老头子怕是隐退凤阁时日太久了,这般不禁吓。沈毅心中嗤笑。他这才敲打几句,人已经吓得自乱阵脚、自报家门了。

  不过也难怪,沈毅手里握着真凭实据,想来秦太公也知道诬陷会被拆穿,干脆自己退一步,明哲保身。

  “太公若是见不得疾苦,又爱操心闲事,其实大可派人去刑部翻翻案卷,这朗州徐氏的案子,是两年前判下的,但主审此案之人不是本王。”

  沈毅不打算让此事轻松过去,他今日来,便是铁了心要发作的,“而恰恰,正是接管这徐氏之妻击鼓鸣冤的人,京兆府尹孟秋佟。”

  “大水冲了龙王庙,向主审之人伸冤。呵,这难道是巧合么?”

  当然不会是巧合。沈毅心下一清二楚。

  就算当初的案情里确有冤屈,只怕也早就被人用金钱和权势摆平了,然后在这个节骨眼,用作向他发难的一步臭棋罢了。

  至于这别人主审的案子,为何会记录在他沈毅名下,更是要好好彻查的。

  这之后,沈毅便一桩桩一件件的,将莫名记在他头上的糊涂账当堂算了个清楚。

  那些弹劾他的言官文臣,似是以秦太公为首,这太公一垮,剩下谁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讲一个字。

  沈毅如今虽是带着近八月的身孕,但浑身凌厉如利刃的气势,丝毫不减。

  这帮人以为摄政王躲在府中养胎,再管朝堂上的事,必定心力不如从前,却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
  好像怀孕不怀孕,于他一点影响也没有。

  沈毅抬脸望向金千岁,这次,换他笑看对方了。

  退了早朝,沈毅从恢弘的大殿中走出去,上午的晨阳照在他身上,泛起暖意。

  他抚摸了一下肚子,在心里对腹中胎儿道——那大殿阴冷,冻着你了吧。还是外头好,春暖花开,晒着太阳也暖和。

  肚子里的小崽子这时才动弹了一下,仿若是对他的回应。

  小东西平日里好动,但今天许是知道父亲上朝堂是有要紧事,乖得不得了,一点也没有添乱。

  沈毅的心软成了水,其实他倒希望小崽子别那么乖巧,它越是乖,沈毅心里的愧疚,就越是化不开。

  见王爷在那石阶上顿住,随行的付逍棠还以为沈毅身体不适,连忙上前探慰:“王爷,该回府了您可是身上不舒服?回去后请王医官来瞧瞧?”

  沈毅摆摆手,“别大惊小怪了。我,只是想到了一个人。”

  哦?想到一个人?谁能令你一想起来,就顿在原地出了神?付逍棠腹诽,不过嘴上聪明的没有说出来。

  他扶沈毅踏上轿撵,准备打道回府。

  付逍棠历来是个能干的管家,不仅府上内务样样管得好,就连外务,也能帮上沈毅许多。

  这次朝堂对质,那些能够驳斥泼在沈毅身上的污水,让他得以自证清白的一干铁证,皆是沈毅列了名目,付逍棠去找寻、搜集而来的。

  他们主仆二人,一早便开始做这件事了。可以说,沈毅筹谋了这许久,就是等着事发的这一天呢。

  那帮言官文臣一头撞上来,算是撞进了沈毅了下怀,至于这些人分别都是谁,沈毅也都一个一个的记清楚了。

  而且沈毅为了最大限度的掩人耳目,甚至连司衡和沈景和都没有告诉。

  他们是摄政王的左膀右臂,一举一动都太容易被人察觉。

  这一顿折腾下来,原先不觉得,直到坐上轿撵,沈毅才觉察出一点疲倦来,朝堂上的站立还是其次,主要这孕中多思,确实挺伤精神的。

  沈毅揉了揉左边的太阳穴,继而揭开轿撵右侧厚重的帘幕,想要透透气。

  结果这一揭,竟是揭得自己心中猛地一抽,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都狠狠踢了一下。

  沈毅挺了挺腰,扶住侧腹,分明被闹得一身冷汗,但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,嘴上愣是一句声都发不出来。

  因为刚才从他轿撵旁走过的,正是许暮舟。

  不止是许暮舟,还有他身边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。只是一眼的功夫,沈毅来不及看的多仔细,仅是草草瞟见了两人的侧影。

  只一个侧影,足够他看出那个姑娘皮肤白皙,气韵灵秀。

  沈毅也顾不上应该不应该,心下虚跳起来,撑着后腰,调整了姿势,矮身伏在轿撵床边,偷偷往外看。

  已经走过去的许暮舟和那位女子,从背影来看,几乎就把“金童玉女”挂在了身上。

  那个姑娘身材高挑纤细,长发及腰,衣着和配饰都简洁而讲究,举手投足间,都充满一股娴静之气。

  必是高门贵女。

  且这女子与许暮舟衣着的颜色,皆是朦胧的淡紫,远处看起来,就像是相处多年的一双爱侣般和谐。

  许暮舟双手提着新鲜的菜肉蛋蔬,姑娘伸手接过一个篮子,侧头同许暮舟说了几句。

  仿佛是两人为了今天晚上的一顿好饭,购置了大包小包的食材,结伴自市场闲逛而回,而心疼相公的妻子,也想分担一部分的重量。

  沈毅只觉胸口像被一只铁掌紧紧拧着般酸痛。

  一时连太阳穴的疲倦,和腹中胎动都感受不到了。原来,看见许暮舟走在别人身边,竟是叫他这么难受。

  沈毅勾起嘴角,唯有自嘲。说到底是他负了许暮舟,而许暮舟那副模样,又是极招人稀罕的。

  即便有一个温柔娴静的姑娘出现在他身边,沈毅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心酸呢?

  与摄政王的轿撵撒身而过的许暮舟,并不知道沈毅的视线就在身后,他远远看见了摄政王的车驾,本是不想从这走的。

  奈何这条街市是回程最近的路,从别处走,难免绕远路。

  何况双檀回许家大宅,也是走这里最方便。

  “二哥哥,今日多亏遇到你,改日,我一定请你去全城最好的酒楼喝酒。”许双檀的眸子清澈有神,十二年不见,模样变了不少,但心性依稀还是从前那般。

  许暮舟无奈地摇头:“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,只可惜我这酒量,怕是还不如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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